“身为联合政府主持的你怎么不可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甚至连我这个孤陋寡闻的皇帝都知道?”
“……”
“不想承认?卡兰德悠久的亡魂,牺牲之王最后的躯壳,存护降临的唯一机会……”
“不要欺骗自己了,维伍德,你就是害怕虚无的她突然夺走了一切,呵呵……”
通讯另一边讥讽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
“你一直都知道你亲爱的副会长他们做着什么,你放任他们摧毁了那容器的心智”
“而现在你将吞下自己的苦果,承认你自己吧,可怜的商人,非要臆想自己为革命者……”
对方的话如尖刀般刺伤着维伍德,这亦是他努力想要逃避的话题
“一句话,洛恩克斯将在骑士竞赛举办完毕后和平接管日升领,至此,洛恩克斯和卡兰德一笔勾销”
“或者,挂断电话,成为一个真正的革命者,维伍德,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呵呵……”
“五分钟,给我答案。”
电话在下一秒挂断
“……”
长久的沉默,虽说他不想承认,但自己的右手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部座机
卡兰德太古老,古老到陷入历史的泥泞
卡兰德又太年轻,年轻到无法经受一丝冲刷
“承认吧,别找借口了,你和他们没有区别的。”
透过单向的玻璃,年轻军官信任的目光刺痛着他的眼睛
不管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已经他接起了座机
——————
“意料之中,维伍德会长,呵呵”
维伍德已经不想回答座机里的声音,他只想这一切快结束。
“不要灰心,维伍德会长,你只是做出了一个被迫的选择而已…不是吗?呵呵……”
“我不能评价你抉择的对错,但对我来说,您做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对我们都是。”
“……”
“但不幸的是,你的军官应该通知过你,我的边防军已经被迫和突防的卡兰德军队交火,而我无法让处于前线的士兵们对面前的敌人放下武器……”
“所以……”
“血刃毁灭已经是不可逆的事实,但往好处想……在此后洛恩克斯再也不会和卡兰德敌对,边境也会开放,贸易亦会往来,你只不过是为了卡兰德更好的未来而添了一把柴而已……没什么,不是吗?那些骑士会理解的,呵呵……”
“……”
“最后的要求,有位可爱的记者不小心出现在了前线,而我相信你我还不是很想将前线的事情过早曝光给大众……”
“……”
“那就是同意咯?哈哈哈……交易愉快,维伍德会长,你会知道这将是你这辈子最成功的交易了,没有之一。”
电话再次挂断,
他还是做出了抉择,最不可能是他的抉择。
——————
尼德琪雅刚从属于自己公司的广播台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准备登上下一班归家的电车,
欧普拉提的电话熟悉般不合时宜的响起。
“这几天都没见到你呢,有事吗?”
“急事,尼德琪雅,帮我个忙,快……”
通讯器外欧普拉提的声音异常急促,察觉到异常的尼德琪雅没有登上到站的列车。
“老样子被找麻烦了?还是回不了家了?”
“不是不是……这很重要,尼德琪雅,回去你的广播站,去替我广播一条消息,求你了……”
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开始模糊不清
“你说清楚点,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
“等下你就知道了,我马上用通讯器发文件给你,拜托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任性的要求了……马上我要给梅尔斯通讯,先这样。”
通讯瞬间挂断,而不明所以的尼德琪雅在下一秒就陷入沉默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车站无人的地方,点开了映入眼帘的第一段视频
“你在哪里?不,为什么你会在那里?为什么血刃在和洛恩克斯人交战?”
没有回应,通讯器一直在占线
“……”
怪不得能让他这样哀求自己,这段视频一旦被她的媒体公布,她的下场不言而喻。
“哼……这小子……”
其实她现在更担心的还是欧普拉提的现状,她不相信洛恩克斯人会让一个手无寸铁的记者如此轻易的穿越战线,而她更怀疑商业联盟会不会和洛恩克斯人最后妥协……
在思考这些事情时,她就已经向公司的方向跑去,
不管怎样,她必须为最坏的情况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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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梅尔斯吗?”
“嗯?”
“怎么啦,这么久没看见你和尼德琪雅她们来我这里了。”
“你听我说,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什么事要这么严肃的语气?”
梅尔斯和刚刚接到电话的尼德琪雅一样摸不着头脑,但她还是被欧普拉提的语气吓到了
此时的她正在自己的图书室内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
“不多说了,梅尔斯,你父亲出事了……”
“啊?他能有什么事?”
梅尔斯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他的诅咒失控了吗?我可以去叫……”
这已经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不是。”
“那是什么?”
“血刃已经向日升领外的洛恩克斯人发起进攻了。”
“………”
“真的吗……”
“真的。”
“知道了。”
“嗯。”
欧普拉提挂断了通讯,在他庆幸自己没有被阻挠时,刚进入城关检查站的他突然发现那些自治队的成员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奇怪,这是他多年工作养成的直觉。
他在过关的那一刻跑了起来,而那些自治队也同时举起了手上的武器
欧普拉提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他怀疑自己可能不会有机会说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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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
希里芬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门外的木头没有过多的感觉,只是觉得一个不说话的愣子每次都如此轻易地出现在防备森严的政府大楼内,还每次都宁愿硬生生塞给自己都不愿意说哪怕超过几句话。
“我来传达我恩人的意思。”
“嗯?”
“这次怎么不用纸条了。”
希里芬笑着递给后者一杯茶,将他拉到自己的办公室内,这样穿着的人即便是在下班了的政府大楼内还是感觉挺反常的。
“不用了,我马上就走。”
木头虽是这样说的,但也反常的接过了茶水。
“我恩人说商会已经放弃了对协议的期望,您的工作可以结束了,谢谢您这段时间对我们的付出和关照。”
“哪里哪里……”
她反而还要感谢这段不长的经历让她了解了一些不寻常的往事。
“……”
“恩人说为了答谢,我们商户会帮助您最后一个忙。”
“不需要的,能认识你们就是我的荣幸了。”
木头第一次这样健谈反而让她不适应起来。
“不用,恩人认为您肯定需要的,不必推卸。”
“为什么,歧路为老板这样肯定?”
“我们将确保您朋友生命的安全,足够吗?”
“什么?”
希里芬的笑容僵在脸上。